Thursday, May 14, 2015

你需要一场恋爱

发信人: juliett (湘云无史),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Re: 你需要一场恋爱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2年08月19日15:30:29 星期一), 站内信件

事情变得有意思。

难得碰到几个真诚又尖锐的人,撮尖了嘴巴彼此吹气。以刺猬的方式,是试图相互温暖呢,还是相互嘲弄,我已经分辨不清。

不要说拍写真集是件多么无聊的事情,你如果看到女人们一件一件换衣服你也会觉得很无聊。——我换一件衣服,你会不会对我多一次冲动?

你提到了性欲。很好。我们已经把话题提高或者降低到了一个层面上。(怎么说都可以,怎么说也美不到哪里去。不是吗?这真让人尴尬。如同尖叫,也许是在吸引注意,也许是在消灭一切声响。淹没它。淹没它。)

性欲在哲学里面应该是叫做利比多。或许应该叫做生命的动力或者能源更准确。我学遗传,自然知道这原始的冲动的威力。然而文明,就是这样一样东西, 把利比多整齐划一起来,把它形成美,秩序和整洁。所以现代的钢筋森林里面,人是多么可怜的抱着自己的利比多,把它当作诗,随笔,或者别人的脑浆去挤榨,挤榨。以掠夺和交换的方式证明拥有。在冷中活色生香。

关于生命,真相总是精确而无聊的。所以我们才希望有美和力去把自己救赎。对我们这种只懂得一点文字的人而言,每一个文字就大如磨盘。不是有人说吗?写小说象生孩子,写散文象自渎,写诗象作爱。这没什么羞耻,也没什么值得赞美。如果能够坦然面对,也就跟有智慧差不多论处了。

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一旦有了声响,大家就站在了舞台上。

Saturday, May 9, 2015

久牵


你是人间四月天

发信人: juliett (风再起时),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你是人间四月天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3年04月17日05:12:01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凸现恰是疏离,退隐反是逾越”
 ——孙磊《准备》

久不动笔。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这有点自相矛盾。我的手指从没停止过跟键盘的亲密。可是,的确,久不动笔。

我的喋喋不休里从未放进我真正想说的话。我已习惯了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别人的红唇背后或者别人的胡子底下。借题发挥、巧取豪夺、旁征博引。

除了这些,我能说什么呢?关于个人生活,已经趋于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边缘。当年那个听摇滚、跳霹雳舞的青年,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科学家,关注他的实验和银行帐户,并且渐渐步入中年。而他当年向我求婚的狗尾巴草戒指早就不知去向。我手上,戴着一只小小的秀气的白金钻戒。

是什么促成了这样的改变?外力还是我的原因?还有,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否真的那样让我无法接受、无法适应?我们曾经是两匹骏马,并驾齐驱。如今,他躺倒了成为路,静静地听我依然在蹄声的的。

“你是大路,我是永远的旅人”。《廊桥遗梦》里面这么描述一段让彼此终生思念的短促爱情。可是,我们又如何做到爱情不死地终生厮守?

斗室太小,容不下两个锋芒毕露。为了懂得这个道理,我们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不知道在彼此身上心上留下过多少伤痕。那个为了我放弃出国、放弃留上海的二十四岁的大男孩,以他所短去跟社会较量。六年。一个城市中长大的人,学会了烈日炎炎下去农田数棉铃虫。学会了象个工人一样上夜班去看苏云金杆菌发酵罐。学会了觥筹交错之后夜深深一个人关在书房学编程。学会了酒席喧哗时候跟别人笑吟吟介绍:这位是我夫人。……而他,从未抱怨,最强烈的抗议就是在单位假模假式的选举活动中拿着候选人名单画小鸟小鸡。

我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爱情。我们以对待爱情的方式对待着婚姻。怎么能不一败涂地?这样的内耗。这样的内耗。

我也一样吃力。一个人骑着小小自行车去驮四床棉絮。一个人去买装修房子的地砖墙纸。一个人半夜里清理掉流失过一个孩子的痕迹,然后第二天穿着薄薄风衣顶着风雪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监考。一个人忍受生孩子十几个小时的阵痛而他不在我身边。……

终于到了彼此都无法忍受的时候了吧。然后我们双双考回母校,原以为两个人的心终于可以久别重逢了,没想到遭遇了更严峻的考验。他开始潜心修炼自己的专业功夫,我开始躲进我只手营造的理想王国。我一次次下意识地扮演老鼠的角色,希望他象只追猎我的猫。而他却以为我要的是他缺席的那种自由。一对夫妻,如此这般地两两寂寞。

我怎么能够不怀念复习考试的那段日子?冬天的下午,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我喝咖啡他抽烟。同一个专业。他的考试比我晚三个月。他说“你就专门复习细胞学和生化吧,遗传学交给我了。反正最后一门考遗传。凭你的记性,我到时候给你讲个半夜你就能对付考试了”。他说“看你考试的成绩吧。你若考不上我就不去考博了”。

我怎么能够不怀念我们新婚的日子。我们只是简单地用自己的电炒锅安排了一顿火锅,邀请了几个好朋友参加。客人散尽之后,我们以为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相对。可是,我们白天打扫新房的时候可能不小心碰到了老鼠窝,灯关了之后它们就肆无忌惮地跑到床头乱蹿。

我怎么能不怀念我们当年在复旦,两个人共享一毛钱的萝卜干下饭的日子?

……

到美国这个决定,在我,是十分的不能心甘情愿。我要放弃我热爱的大学老师的职业,我要放弃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遗传学博士学位,我要放弃掉我伶牙俐齿着的母语环境而进入那个我完全不能想象的陌生生活。

我甚至觉得跟他这样一个木讷的人相处一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是一朵妖异的花,会在他的无味里枯萎。我是一个好强的人,会受不了让他养活我这个境地,哪怕暂时。我……我什么时候开始,满脑子都是“我”了呢?

促使我痛下决心改变的甚至不是他。

孩子入睡前,我不小心动了动,她迷迷糊糊给我一句“I love you, mom.”孩子给我用针线缝手工礼物。孩子在风里闭着眼睛荡秋千。孩子穿着我的高跟皮靴在房间里面谨慎地走。……

家里的暖气管道在全部翻新。就在这一片乱糟糟,我突然想要写一篇关于他的文字。

那个四月十二日出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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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日月光华 bbs.fudan.edu.cn·[FROM: 24.60.29.202]

Wednesday, May 6, 2015

成熟

发信人: juliett (风再起时),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Re:  给juliett jj 看看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3年04月16日21:32:40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史铁生这一段话说得真体贴,我也边打边回味:“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不能想,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

这是以语言的无力来展示语言背后所包藏的意思为这现世所不容呢?象个鼓足勇气撑圆了的气球,不能点,一点就破?还是宁愿相信了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的默契与相照、“一种平怀泯然自尽”的内敛、或是“别说永恒好像说阿门”的豁达?

Saturday, May 2, 2015

我是你的谁

发信人: juliett (湘云{无诗时史逝}),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我是你的谁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2年10月06日22:09:40 星期天), 站内信件

表达是我的一种需要。
抒情是我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智齿痛是很久的苦恼了。这次为了要出国,才想到要除掉它。心里颇有点诗人式的忧伤:我的肺曾经比旁人多两窍,如今连智齿也要没了,以后怕是要越发的白痴。

话虽如此,去医院的那天还是悄悄一个人出的门。不想让爸爸妈妈看出早已成年的女儿心里也有惧怕。我一直怕去医院,即使在医学院教了多年的书。路过解剖教研室的时候每每也总是低着头,惶惶而过。

然而打青松的小灵通7次没法接通的时候我终于绝了望。这个家伙,打从14岁认识的他,没理由在我这么逞强又这么慌张的时候不出现啊。

青松你这是做的什么鬼医生,我来看病你做内应这么没有专业精神。

高跟鞋的铿锵回声里,我记得自己是这么给青松的同事留的话:“看到青松,告诉他,小乌云在口腔科拔牙,让他快去救人”。

在口腔科,故意跟医生磨蹭:我要去一次卫生间,对不起啊医生。我做过全麻,你麻醉的时候剂量用大一点知道吗。眼睛盯到门发花了,救我的人还是没出现。我只好用半边麻了的嘴唇挤出两个字:拔吧。

等牙拔过了,坐在输液室里无聊地计算点滴的速度时,才看到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风风火火朝我这里赶过来,白大褂呼成了一个圈。

我一个愤怒的眼光横过去,却接到青松的一个熟悉的笑。终究还是绷不住,伸出手来跟他击了掌。四五年不见,青松还是老模样,我算来倒是憔悴了又几番哪。

青松说满医院转了两圈,就是没有找到你,我这破小灵通是该扔了。青松说我本来用小灵通是为了防院长找,没想到把你的声音也拦在耳朵外。青松说给我看看他们给你开的药他们给你做的手脚。我牙齿咬着棉球,只好含糊着说:“坐远一点,男女有别。”说完了他哈哈笑我使劲抿着嘴两个人前仰后合起来。

到底是认识了十几快二十年的朋友了啊,青松,我们。

爸爸的车子等在外面,青松跟我说悄悄话:“不要坐他的车,我骑摩托带你兜风吧!”我说你给我速度放慢点,可别摔着了金贵的美国人我。青松中学时代的派头又出来了,指着自己鼻子质问我:“我会把你摔着?”两个人浑然没有意识到大家都是三十冒芽的人了,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少年。不知觉车子到了我楼下,我邀请他:“上去,一起吃饭吧。”青松的回答也一如当年:“我不上去,我怕你爸爸。”我捶了他一拳,就自顾自上楼了。走到家门口才想起,嘿嘿,还是忘了说谢谢。

下午青松电话过来了:“我约了好多老同学为你接风哎。五点半出来吃饭吧。”我当即抗议起来:“我回家两天了,你也没请我吃饭,今天我牙有毛病了你来这一招,什么居心呐?”青松说不管不管,你不吃看着我们吃也一样。

我终究还是就了范。这个时候才看到荭,青松的夫人同样也是我们中学同学的荭。“荭啊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忍不住恭维起来。荭说“还是你精神,我现在发了胖啦。只有好男人的妻子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胖。”我的牙齿这个时候突然不坏了,一句攻击丢过去“只有好男人的妻子和猪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胖。”荭指着我大声笑起来“难怪你青松哥哥一直念叨你,你果然还是那副德性。你自己难道不属猪。”

三五个人,两斤白酒下肚,也不醉。出得门来,好风,好月。青松说“小乌云给我唱支英文歌,right here waiting”我说:“向来只会听不会唱啊。”于是一群朋友一起唱起来:“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 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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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日月光华 bbs.fudan.edu.cn·[FROM: 10.100.164.28]

积墨山水


Friday, May 1, 2015

德国饭店

发信人: juliett (站在自己的路中央),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Re: 德国饭店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4年04月21日21:45:30 星期三), 站内信件

我是个很爱凑热闹的人,我咋就这么爱凑热闹讨论这个问题呢?唉。自从我认为你要追寻真相,然后想以科学意义上的真相来跟你讨论却又被你用艺术以及艺术背后隐藏的劳动意义等等打倒之后,我,我就决定回避的。可是这个问题我有兴趣。

男女生殖机制上是不平等的。相比较而言,男性的生殖机制更低等一些。保证受孕的精子保守数字是三千万到七千万,通常男子一次射精包含的精子数上亿。精子在女性体内存活期大概是48到72小时(这个时间我不是很确定,只能说大概没错),而女性的生殖机制却相对高等得多。每个月排卵一次,受孕条件也苛刻,受孕后自我监督机制也很严厉,有自动流产功能,一旦受孕之后就会在怀孕期和哺乳初期没有再次受孕的可能(这可以说是生殖机制的某种停滞吧)。而在女性怀孕哺乳期间,那个让她受孕的男子生殖功能并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条件允许,在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可以让无数女人受孕而不必承担生育和养育之苦。啊哈。

人类没有发情期。意思就是人类是唯一从性行为本身获得愉悦感而不是迫于生殖冲动或者出于生殖目的。关于这个,目前比较流行的关于这个的解释有居家父亲理论和多父理论。

另外,还有几个我不想详细说了,略微带一下:
1,人类最痛苦和最愉悦的时候表情、身体反应是类似的。性行为终止时的快感由最初的痛苦释放变成了现在的主动追求目标。

2,现在的中国适龄男子可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代广泛使用避孕工具而使性行为变得跟生殖更不相关。流产在中国也是合法的,这基于人口数量的控制,也在客观上造成性行为的制约的进一步取消。

3,现代科学的副作用已经使得现在的男子产生精子的能力比其祖辈下降了近50%.

4,堕胎和纯洁性之间的关联,不如看成孩子的出生与社会的关联。妓女的存在本来就是对传统生殖体系的一个偏离,是男性社会给自身留的一个后门吧。如果一个男人(一个期待着妓女纯洁的男人,并且客观造成了妓女怀孕可能的男人)碰到了一个怀孕的妓女,而又有维护她做母亲的权力的愿望的话,他首先得承认,谁的精子使其受孕并不重要,关键是,谁愿意和她一起承担做父母的责任。否则还谈什么纯洁和救赎?

5,传统生育方式已经受到了空前的挑战。人工授精,试管婴儿甚至克隆人的技术可能使得这些讨论会越来越无意义。或者说,越来越盲人摸象。

※ 来源:·日月光华 bbs.fudan.edu.cn·[FROM: 24.60.152.5]

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