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2, 2015

我是你的谁

发信人: juliett (湘云{无诗时史逝}),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我是你的谁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2年10月06日22:09:40 星期天), 站内信件

表达是我的一种需要。
抒情是我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智齿痛是很久的苦恼了。这次为了要出国,才想到要除掉它。心里颇有点诗人式的忧伤:我的肺曾经比旁人多两窍,如今连智齿也要没了,以后怕是要越发的白痴。

话虽如此,去医院的那天还是悄悄一个人出的门。不想让爸爸妈妈看出早已成年的女儿心里也有惧怕。我一直怕去医院,即使在医学院教了多年的书。路过解剖教研室的时候每每也总是低着头,惶惶而过。

然而打青松的小灵通7次没法接通的时候我终于绝了望。这个家伙,打从14岁认识的他,没理由在我这么逞强又这么慌张的时候不出现啊。

青松你这是做的什么鬼医生,我来看病你做内应这么没有专业精神。

高跟鞋的铿锵回声里,我记得自己是这么给青松的同事留的话:“看到青松,告诉他,小乌云在口腔科拔牙,让他快去救人”。

在口腔科,故意跟医生磨蹭:我要去一次卫生间,对不起啊医生。我做过全麻,你麻醉的时候剂量用大一点知道吗。眼睛盯到门发花了,救我的人还是没出现。我只好用半边麻了的嘴唇挤出两个字:拔吧。

等牙拔过了,坐在输液室里无聊地计算点滴的速度时,才看到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风风火火朝我这里赶过来,白大褂呼成了一个圈。

我一个愤怒的眼光横过去,却接到青松的一个熟悉的笑。终究还是绷不住,伸出手来跟他击了掌。四五年不见,青松还是老模样,我算来倒是憔悴了又几番哪。

青松说满医院转了两圈,就是没有找到你,我这破小灵通是该扔了。青松说我本来用小灵通是为了防院长找,没想到把你的声音也拦在耳朵外。青松说给我看看他们给你开的药他们给你做的手脚。我牙齿咬着棉球,只好含糊着说:“坐远一点,男女有别。”说完了他哈哈笑我使劲抿着嘴两个人前仰后合起来。

到底是认识了十几快二十年的朋友了啊,青松,我们。

爸爸的车子等在外面,青松跟我说悄悄话:“不要坐他的车,我骑摩托带你兜风吧!”我说你给我速度放慢点,可别摔着了金贵的美国人我。青松中学时代的派头又出来了,指着自己鼻子质问我:“我会把你摔着?”两个人浑然没有意识到大家都是三十冒芽的人了,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少年。不知觉车子到了我楼下,我邀请他:“上去,一起吃饭吧。”青松的回答也一如当年:“我不上去,我怕你爸爸。”我捶了他一拳,就自顾自上楼了。走到家门口才想起,嘿嘿,还是忘了说谢谢。

下午青松电话过来了:“我约了好多老同学为你接风哎。五点半出来吃饭吧。”我当即抗议起来:“我回家两天了,你也没请我吃饭,今天我牙有毛病了你来这一招,什么居心呐?”青松说不管不管,你不吃看着我们吃也一样。

我终究还是就了范。这个时候才看到荭,青松的夫人同样也是我们中学同学的荭。“荭啊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忍不住恭维起来。荭说“还是你精神,我现在发了胖啦。只有好男人的妻子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胖。”我的牙齿这个时候突然不坏了,一句攻击丢过去“只有好男人的妻子和猪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胖。”荭指着我大声笑起来“难怪你青松哥哥一直念叨你,你果然还是那副德性。你自己难道不属猪。”

三五个人,两斤白酒下肚,也不醉。出得门来,好风,好月。青松说“小乌云给我唱支英文歌,right here waiting”我说:“向来只会听不会唱啊。”于是一群朋友一起唱起来:“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 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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