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uliett (湘云无史),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2年08月10日19:01:28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出发之前总得说点什么。就象必须整理行李一样。我就信笔写来,放在这里。
王安忆的《米尼》里面说得好,一切都是有暗示的。她(米尼)在暗示里生活了那么久啊,她却一点也不领悟。我今日的文字将是我来日生活的暗示。我知道,有朝一日,我会走回来,静静阅读这篇东西。
昨夜有雨。昨夜中国男子足球队提前两轮出线。更深的昨夜,我在读王安忆的《米尼》。(我敲键盘的手法,从最初那天起就没规范过,所以,屡次输入米尼都会写成密闭。不晓得这算不算一种暗示)
《米尼》是作为我生日礼物的众多文字里面唯一可以躺在床上捧读的一份。说到生日,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对这个日子的计划。当时年少的我想:女人三十,那就意味着一切都已经接近尾声;我要一个人躲着偷偷哭,什么人也不肯见,什么话也不肯说。
这个计划就如同四化建设口号一样成了藏在少年梦的底部的一个符号。因为事实是,这个生日过得绝对公开化而开心。在我的精神世界,盛开了一朵硕大无朋的花。有亲密女友给我手编的洁白围巾和蓝色手链,有女友给我送来我一直想要的书和大大的木头花盆,或者说我是她最亲爱的落花女子。有几位师兄或遥远或咫尺地为我筹划生日party, 有诸多好兄弟为我写诗、以灌水代喝酒作乐,更有我这一生又爱又恨的那个人给我订来可颂坊的心形蛋糕,上面写“爱妻生日快乐。”
这些,都是我生命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我把它们细细聚拢,放在这个虚拟的精神家园,然后,我会假装忘记它们。
当我的隐私成为大家的视线可及,我想,它也该成为大家生活中饭后的一只点心。这样活着的是我,从我这样活着中看到自己脸上表情和心头滋味的该是你们。
王小波说过,千百年来无不同,你我无不同。所以我想,跳一曲,再跳一曲脱衣舞其实已经不算玷污视听。虽然辛弃疾嘲讽过,“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饶是如此,我越是要舞个痛快。因为张爱玲也说过,“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昨夜回宿舍的时候,我一直拨不通一个电话号码。直到回到宿舍,我探手到包里去寻手机,才发现,哎呀,忘在实验室啦。我哑然失笑,好吧,给我一夜时间,然后相信暗示和安排吧。
记得一首歌唱过,“三十以后才明白……”。
思绪又跳到昨夜的球赛。等待中国队的出线的过程太过漫长,漫长到我在等待过程中就已经疲惫。所以,当出线成为事实的时候,我怅然若失。我想,我失去了那个等待。我把等待物化了,等待成为我一直需要着的那个东西。那么中国队的成功,对我而言,只是一种交换,一种索取,一种讨还债务。
是我自己把情感贬低成了,物。
记得跟至友msg的时候他问,“知道咸鱼是怎么翻身的么?”我答,“不知道,没见过会翻身的咸鱼。” 他就夸我了,聪明,咸鱼不翻身,但咸鱼干吗要翻身。我一下子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可是我还不放心,我问littleboy了这回,“弟弟,你说什么样的感情叫爱情。”他答得很好,“我饿了,你给我煮碗面条,也许埋只鸡蛋,这就是爱情;爱情没有真假,只有程度问题;爱情是花,需要经常浇灌;爱情又是寂寞的敌人,傻瓜姐姐,如果我没有mm,我在他乡这么寂寞,我也会爱你。他说姐姐,让说爱你的那个家伙每天早晨起床跑步5000米,坚持一个月,否则免谈,至少,对他身体有好处呀。”
看,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如同昨夜的雨,该落就落。
写这篇东西的时候,我身上穿着我最喜欢的一件朱红色衣服和格子长裙。等我收拾好了行李,我会是一个上路的女人,A women in black.
也许,我会再次装作不注意,把我的行李忘在了我那个简陋的宿舍里。那个宿舍,每天早上的高跟鞋声,卫生间的流水声,楼下的嘈杂声,会让它们很安稳地在生活海洋上浮游。如果,你看过《情人》这部小说,你该知道嘈杂对于生活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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