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adingflower (九儿~~凋谢的红玫瑰),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大桥五线,帐号,和我
发信站: 日月光华站 (Thu Mar 2 21:29:23 2000) , 转信
习惯了在大桥五线上睡觉,从杨浦大桥到张江的一段路,从来就没有清醒地走过。印象中只是在脑袋晃来晃去的瞬间,
我就从桥上到了终点站。
奇怪的是一直是这样一种情形。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提前一站睡着或是提前一站醒来。这段路,隐隐约约中倒成了一个让我自己也无法真正醒来的梦魇。有时候想想也不错,百无聊赖的上班途中,平空截去了一段。风景,颠簸,上来下去的人群,身边站着坐着的面孔,老人的皱纹孩子的笑颜。通通与我无关。我只留了一付躯壳在车上,车子就乖巧自然地把我的灵魂也送到了它应该经受磨难的地方,准时准点。
有时候下车的时候常常想,这个机械地迈步的女人到底是谁?她一步一步走着,有时候大步流星,有时候一摇三摆。有时候精神抖擞,有时候萎靡不振。有时候恃才傲物,有时候却尊称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狗屎。这个女人,把我美好天真的昨天一点点杀死,她是个凶手但却日益嚣张地占据我的身体驾驭我的灵魂。她占据了我还不够,还给自己伪造了一个个的ID,在一个我始终心怀疑惧的虚拟世界里挥起笔来招引一片腥风血雨。
这么想着我就对这个女人恨得牙痒痒。这么想着我就让这个女人在突然而来的一阵妖风里痛苦地揉眼睛。这么想着我就让这个女人走路的时候左脚的高跟鞋踢疼了右脚,看着她呲牙咧嘴我不禁心花怒放开怀大笑。这么笑着我就尾随她进了她的实验室,看着她换上白大褂褪去高跟鞋忙忙碌碌煞有介事。我终于不恨她了,在她平凡得象流水线上的一粒棋子。在她弯腰皱眉干活的当儿,我甚至觉得她下班后借着ID的放松和妖娆很有必要。想想她在最美的年华和风姿里,曾经对我毫不提防承担我所有为所欲为的胡闹的后果任劳任怨。
我恋爱,她结婚。我年少,她日渐苍老。我狂放,她一方面平实得如脚下的泥土,一方面还得经受我时常的骚扰,提醒她所谓梦想和思考对于一个活着的人的必要。
这么一想我原谅了这个女人在车上莫名其妙的老是睡觉。无论刮风,无论下雨。她总是对我心存仁宅,在我想出来透气的当儿让我肆意地奔跑,速度象风一样,赛过大桥五线辘轳们撒腿狂奔的总和。我总是看不清楚大桥五线到底有几个辘轳,因为我总是飘得太高,耳边的云也总是和我混闹。
于是我在她又照例睡觉的当儿跑到这个她一向喜欢的BBS上她一直美其名曰“我的乐园”的地方溜哒溜哒。我学她的样子一边喝着浓浓的咖啡,一边敲着键盘的又慵懒又目光灼灼的样子。可是我总是生怕她突然醒来,所以我还是洒了我的咖啡,
所以键盘眼见得呆滞起来空格键成了莫名其妙的鬼眼睛。终于我还是害怕她变本加厉的责怪我的私自潜逃和胡闹,于是我决定不看我取的文章题目不看我写了什么东东而先想法子安全地逃之夭夭。
当然,她还在大桥五线上,大概在花木路和潘桥之间。也许她该睁开眼睛了,也许今天她将破例一直睡下去。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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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大桥五线,帐号,和我(又)
发信站: 日月光华站 (Thu Mar 2 22:30:43 2000) , 转信
我总是早上从复旦出发,晚上从浦东回来。生活不需要日历,唯一需要的是我记得不要在夏季错穿了冬衣,或是在春天围着树根打转说是为了寻找一枚正在呻吟的落叶。
早上的出发充满痛苦。这个过程,因为意味着从梦乡醒来进入我无能为力的一成不变的生活。我必须玲珑机智,反应敏捷,保留当初老祖先猴爷爷的灵便而要剔除掉它的林深之处即吾家的率性。我从树上跳到地上,本来是为了吃饱肚皮,没想到却因而丢失了家园。而我为了营造一个所谓的家园,不得不饿着肚皮赶时间去上班。这个千古的悖论,让我乐得屁颠屁颠地想睡觉,最好一睡又是千万年,看到我的后代在海底穿梭,为了一栋树上的巢,甚至岩洞里的篝火。嘿嘿。
这么笑着我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这个主意我得和人分享并且要让他或者他们陪我哈哈大笑。可我现实中的所有狐朋狗友肯定又不屑于我这种司空见惯的自以为是的创见——他们说是胡语乱言,真他妈的没有幽默细胞没有品位,多年的进化把他们的味蕾和神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摆设。我和他们相对苦笑,为了彼此的言语无味而又不得不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低头共弯腰。
于是我决定公之于众,让大家评评理。是非公道,我就不信我他妈的找不到。到哪里去喧嚣呢?显然不能选择公安机关的门口或是码头车站人头攒动的关口。戴着大盖帽的警察哥哥肯定会体恤我喊得口干舌燥而请我进屋小憩。而这样一来,显然会耽误我这天才的想法及时而淋漓尽致的发挥。于是我选择了BBS.在这里我纵然闹个翻天覆地,站长站管斑竹板斧顶多把我撵出去了事。当然我可以毫发无伤,当然我可以变本加厉卷土重来。
但真上了BBS,我又有些害怕。我躲避了那个很多人熟悉的帐号,而好让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叫嚣。但这还是不够理想。我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想告诉大家下班的感觉多么美妙。这让我充分相信了一点,想说的话到了嘴边,通常会变成吞吞吐吐甚至面目全非。
下班时候通常是黄昏。黄昏的上海掩盖了匆匆而过让我眼花缭乱的人群而让我能够充分享受良辰美景。霓红灯闪烁得我的眼睛也灿烂万分。每个窗口善良的灯光让我原谅了世间一切的争斗一切的不甘平凡。
大桥五线是我心中的鹊桥。浦东的天空有星星向我调皮地抛媚眼,而让我颠倒了我在人群中和独处时的身份备份。我本来的打算是用一种帐号上浦东一种帐号在复旦,两者交替轮换,而我则是一个双面夏娃,短短的大桥五线的车程可以完成我从非洲到亚洲的面孔心态年龄际遇转变。
当我看到浦西的霓红灯和浦东零零落落的初夜星辰,我想我不是一个仙子不小心堕落到了人间就是一个魔女偷偷脱离了重重枷锁的拘禁漫游到了人间。
哦哦,人间。真他妈的奇怪而又让我眼花缭乱让我不知所措的人间。我常常怀疑我身所处的所在所以我更确信了我所处的的确是人间。所以,大桥,帐号,和我,在我的心中乱成了一团。所以我想我还是成功地宣泄了我伟大的创见,虽然我的临座对我手重重的敲击键盘表示了强烈的愤慨而我终于屁滚尿流的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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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大桥五线,帐号,和我(三)
发信站: 日月光华站 (修改:Fri Mar 3 18:56:05 2000), WWW-POST@210.74.229.1
今天是个不寻常的一天,这个不寻常当然包含了很多意味深长的细节。首先是昨晚入迷的夜读让自己走了困,又因摄入了过多的咖啡而彻夜无眠。其次是写了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而被行家们认为我患了精神分裂或是压抑过度。所以我今天早上出门前多照了13秒钟的镜子,发现自己和昨天没什么大的两样,而昨天和前天没什么大的两样,而前天以前的所有天里我被人人称为大姐,口碑虽然不至于流芳百世但绝对不至于象今天这般有遗臭万年的趋势。我kao!生活真他妈有趣.
心里想着有趣脚步还是迈向大桥五线的起点。我总是这样,哪怕满嘴牢骚也不会耽误了自己手中的面包或是夏天烈日下的冰激凌。可今天注定是个不寻常的一天,连五线都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如我的预期。早上一推开寝室的门我就发现了今天是个不寻常的一天。层云紧紧拥抱着太阳,心意之热烈超出了我的想象。她憋得出了汗,所以我一出门就发现有一些暖暖咸咸的水掉在我脸上。当然这不可能是我的泪水,因为我今天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或是他人哭泣。
我上了车才明白车子的不寻常到底在哪里。原来此五线非彼五线。它假冒了五线的名却不会把我送到我应该到达的终点。所以我看着我投入了一块两毛钱的自动投币箱发了 5秒钟的呆。我发呆不是为了那些钱,而是我每天口袋里算准了只带两块四毛零头,可以让我从起点到终点又从终点回到起点。每次我走在复旦园里,摸着裤子口袋里整整齐齐的纸币我就有一种不用漂泊的踏实感,空气也会格外的轻快些。可我今天的反复,会让我没有零钱顺利地回家!这才真正让我丧气。
但我依然转头下了车。没有我的终点,我上车就失去了意义。我耳边忽然飘过了苏芮和程琳两个版本的<<酒干汤卖mou>>,记得流行这首歌的时候我还是个带着童腔的少年。
下了车,我继续在车站等了 7分钟。我算了算今天多等了 7分钟的车,我得在车上补回我的损失,我得想法子一上车就睡。
然而今天真正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了无睡意!这个变化让我颇感惊奇。我一向是远远看到杨浦大桥的鱼尾一样的斜拉索就开始目光迷离。可今天我经过大桥的时候我居然会了无睡意!我突然之间手足无措。不行我得干点什么。我得培养一个新的习惯来代替老习惯。于是我琢磨是数数桥上斜拉索的根数呢,还是头顶路灯的盏数?
等我决定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错过了好几盏路灯。硬拧着脖子回头望肯定奇费劲无比。于是我决定还是从大局着想,于是我开始数那些比我手臂还粗的斜拉索。左边64,右边64,上桥128,下桥128。总数256,它是2的八次方,这个数字和这座庞大的桥之间有什么关联?然而我还是发现我数斜拉索的速度比 Rainman数散落的火柴棍的速度慢多了,这让我有一种沉重的沮丧。
数着斜拉索我想起了我果然有些精神不正常。想起了我不正常我就想起了我在 BBS上的几个帐号。一个是成熟老练着的,一个是肆无忌惮着的,最不得我欢心的是那个 XXY。这个帐号是我老公送给我的,当然来历是我名字的缩写。我对这个缩写一向比较厌恶。因为我是学生物的,学生物知道了人是二倍体男人的性染色体是XY女人是XX。可我的名字偏是一个不伦不类的XXY!倘或旁人真的望文生义,认为我是携带了犯罪基因或是一个性变态那我岂不是冤哉枉也!想到这个帐号我就想起了老公那个同样丑陋的HWZHW。居然有人喊他朱朱,而我则倾向于呼其支吾支吾,一来符合其不善言辞的特点,二来让我联想起松鼠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整个天地银妆素裹,而身高 185cm的他的形象和我想象中的小松鼠一前一后的追逐让我觉得果然非常可笑,一觉得可笑我就觉得自己果然有些思想乱七八糟的不太正常,想到自己不太正常我就有些害怕于是赶紧正襟危坐。
可是今天的确有些不寻常。往常我几乎看不到车祸,而今天一下子就看到了两起。先是59的轮子前睡了一架漂亮的摩托,后是赶我下车的那辆伪桥五撞上了和它对面行驶的小奔驰。想到那个司机虽然坑了我的一块两毛,但却让我免于亲历车祸,我不由得相信自己果然还是有些狗屎运。这么一想我就趾高气昂了起来,这么一想我就觉得生活其实他妈的并不坏,这么一想即使我就象他们说的那样病的不轻也有些无所谓。
发信人: fadingflower (九儿~~凋谢的红玫瑰),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大桥五线,帐号,和我(四)
发信站: 日月光华站 (Tue Mar 7 12:55:30 2000) , 转信
首先申明一点是我今天没有坐大桥五线。我没有坐的表面原因是我找不到它在教工食堂门前的那个终点站。其实明眼人
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牵强的谎言。我每天从遗传所回南区的路上都能看见新改了的那个五线的终点。它占据了原先118 路的站牌可现在那上面堂而皇之的写了大桥五线,以我熟悉不过的土黄作底色。
刚看到这个站牌的时候我还说了一句笑话不咸不淡,“这个五线它当真时髦它也紧跟党的路线。本来出了南区的大门一
直向前,可现在它指引的方向是左拐虽然它最终的路线没有任何实质的更改。”记得同行的丈夫狠狠瞪了我一眼他说闭上你的鸟嘴跟你在一起你这个女人真他妈让人累。我呵呵一乐说了活该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我已经是你孩子的母亲而且一做就是让人陶醉的六年。
其实我今天不去的真正原因是今天的阳光太灿烂它晃得我睁不开眼。我想看清楚前路可它逼得我低下我高傲的头颅让我
只能盯着我的脚面。这是个让我恼怒的状况所以我一转身让它对着我的屁股干瞪眼。——你让我看不清前面,我就让那个前面变成后面可不可以?你奈何得了那一时的我你奈何得了背过身的我么?嘿嘿,我笑得有点恶狠狠。
面对着突然空出来的一天时间我有些慌张的不习惯。我这人骂人可以打架可以发怒可以可我就是害怕自己心中的那一点
点慌乱。它让我手足无措让我四顾茫然让我不知道我到底扮演的角色有没有讨得观众的掌声。我孤零零站在舞台的中央面对着落下的帷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一刻可是真他妈艰难。
我现在在BBS上混得也是日子惨淡。首先是一个打字奇慢无比的新手给我丈夫写情书百折不挠呼他鹊桥不依不饶。那一次我用着机子他的帐号就冒出了一个妖里妖气的“啊哦”让我无端端跳起了半尺高。我说见鬼谁他妈无聊来吓我她可是活得嫌太好?她的信息娇嗲万分我说小姐你错了现在是 Mr.张的尊老婆在用电脑小姐你稍安勿躁。她果然无声无息甚至退出了那
个帐号我反而有些狐疑有些心里老鼠挠挠。我说哼哼我倒是要好好审问审问那个表面老实心里花哨的185cm的大傻冒。
说是审问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烦恼。我的一个昔日朋友上学期从北京到上海顺便申请了一个帐号。他说九儿你这么喜欢上网我就用这个帐号和你聊聊。我说好吧对这个我现在是熟门熟路我可不会象昔日那样轻易被你惹哭轻易被你打倒。我可以假戏真做到你心意缭绕可你实际上什么都不会得到。他说九儿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调皮佻哒我一样拿你没奈何。我说算了师兄当年你可是潇潇洒洒把我和老八弄得心痒难搔。你早早毕业走了可我们两个同门的师姐妹却为了你留下的一本日文书差点反目成仇。你失声叫道怪不得你后来就不肯回我的信了我还真的伤心了好几回。
可昨天我却发现那个帐号已经死了别人又注册了我却写信过去怪TA窃取。对方的愤怒显而易见我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理亏所以我写信道歉我说我哪里是在乎那个帐号不过是怀念帐号背后曾经属于我的那一张笑脸。我差点没说你把那个帐号送我吧
它对我意义非凡可我终于没有说出口。我想算了总有一些是生活必须带走的我这样巧取豪夺也没趣味。
有朋友说你着魔了老写大桥五线你干脆给自己一个昵称就叫“大桥五线”得了。我说要死你知不知道说一个女人是公共汽车是一种很大的侮辱。他发信息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我对你的敬慕之意。我说当然如果我不是知道你的底
细看我不把你告到站方上次就有一个小流氓这么说我我就让他终于被杀了档。
最后我说帐号就是一个理想我的生活就是一张脸。我说如果明天的生活就是我今天的梦那该多好,可它永远不可能所以我们永远避免不了内心的挣扎和烦恼。
发信人: fadingflower (九儿~~凋谢的红玫瑰),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大桥五线,帐号,和我(五)
发信站: 日月光华站 (Tue Mar 7 18:41:32 2000) , 转信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我有些厌烦。我厌烦的是我满脑子的大桥五线它把我折腾得晕晕癫癫。我终于想起了当初十分年轻的时候我第一次乘长途火车去敲爱人家的大门。门将开未开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整座楼房都象火车般东摇西颠。那一次火车上遇到了持续罕见的高温,摄氏45℃把我整个人烧成了一截子枯炭。我满面尘垢,神色萎顿。我说完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后来有人问我“你怎么这么早就嫁了?”我说我怕自己红尘中耽搁颠沛久了就没有勇气接受这个人人都能接受的正常的人生会不敢把命运交到另一个本是陌生人的他的手里面。
女人在世间会有两个明显的反叛期:一个是青春将至的时候,我们对生理上的巨变手足无措害怕从此魔鬼和欲望真的缠上了身。我们渴望与众不同却又害怕与众不同。白天为所欲为晚上却希望亮着灯入睡。我们希望在梦中有着路灯有人搀着我们的手走进正确的那扇门。还有一个就是红颜将要老去的时候。因为不甘心从此以后就要真的安于平凡就要为下一代的成长铺路搭桥甚至被新的红唇讪笑被生活狠狠地推开到另一边。太多的理想来不及实现太多的爱还在风中飘荡没有到达它的终点。
然而人生就是一辆永远开不停的列车它不理会我们的呼叫呐喊一刻不停地奔跑向前。我在一路的奔跑中丢掉了我的太阳帽丢掉了我的粉色纱巾丢掉了我的皮包丢掉了我的钮扣丢掉了我匀停的呼吸。当我因无法停留下来整顿自己行装而无可奈何哭泣的时候我看到许多列同样疯狂奔跑的列车它们越过我轰隆隆呼啸前行。
我想我不能够再写什么五线六线。我唯一能做的大概是和三两知己小酌或是和一二心仪的朋友见见面。
也许和我一向崇拜喜欢的师兄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告诉他我们认识了无数年可这才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感觉新鲜不新鲜。我想象着他拿我无可奈何而又因我是个已婚妇人所以不得不适当地避避嫌的样子我就有一阵恶作剧般的快乐我仿佛重又回到了我当年。
(全文完)
嘘!我和各位都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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