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 题: 姑婆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4年06月27日00:50:26 星期天), 站内信件
BBC报道说,加拿大的科学家发现,和只能说一种语言的人相比,从小就能流利说两种语言的人到老时精神老化的现象比较轻微。报纸转发这条消息的时候加了一句,不过可能只有每天都说两种语言的人才能享受这种利益。我看到这句话不禁乐了,那么一个人每天说一半真话一半假话是不是也可以异曲同工呀?
女儿最近迷上了英文诗歌。她爸爸开学术会议带回来一个质量很好的笔记本,我见猎心喜说你有笔记本电脑的嘛这个古董就归我好了。第二天发现扉页上堂而皇之两行英文,一行是女儿的英文名字,一行是大写花体字:Poem book, my me book. 我看了又惊又怒,惊的是她样样胜于蓝,怒的是她怎么可以立志做诗人,将来若是太沉溺精神生活辜负了爹娘给她的花容月貌怎么办。一声长叹,只能自我安慰,随她去吧,人都说诗歌是一种生存方式,那么,就当英文是一种思维方式吧。
我生为江苏人,对省府南京的了解却远远不及上海。去南京也都是走马观花来去匆匆。印象最深的是关于莫愁湖的各种传说。我不喜那个铿锵有余跟家国忧患扯得太紧的版本,更爱人说莫愁是徐家公子的贴身丫鬟被善嫉的少奶奶挖去水灵灵一双眼珠,世人却不因此以莫愁为丑。后人有歌: “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羞笑,碧水也温柔。莫愁女前留个影,江山秀美人风流。”相比武侠人物李莫愁杀人前悲歌问世间情为何物,同为悲剧,实属双语。
我们家有个很蹊跷的巧合。我若不是从小跟舅家姓,我的小舅妈名字就跟我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然而她身为长辈,却是外公家的后来人。所以我还是行不改名了很多年,小舅妈只能把娘家的绰号带过来让人喊她猫妮。现在的情形是,我的名和姓用英文都无法准确轻松地发音,每次跟外国朋友交往都很体贴地跟人说你可以叫我juliett,double t.碰巧前两日有朋友回国,我不忿他故园重游,把他列入敌对方名单。后因其返美后倒时差之苦,列之为同情方名单。此人亦不忿:那你是什么?我在线路这头咧嘴大笑:我是圆,芝麻汤圆,一着急就黑芝麻糊米糊糊。
檐前屋下事,冰火两重天。要一个棱角齐整的人顺利纳入另一套方圆规范又怎能幼嫩爽滑毫发无伤呢!话入正题,自古姑家乐婆家罪的事能听得人耳朵生茧。小时候,外婆就爱给我唱小曲儿听,其中有一首《五更鼓儿忙》:一更鼓儿忙啊手搀手的告诉我的娘;在家中啊做的姑娘,一觉睡到大天亮;到了人家做的媳妇,半夜三更就起床。想到这个我心绪不由得又调皮起来,从小讲双语好,换在姑婆系统里该是从小当童养媳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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